第一一三叩门(1/2)
归澜(NPH)第一一三叩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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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午后的阳光挣扎着穿透百叶窗,在办公室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,如同某种无形的栅栏。刚刚经历过搬迁的办公室,空气里飞舞着陈年的细微尘埃,墙边随意堆放着几个未拆封的纸箱,胶带还崭新发亮。
&esp;&esp;齐安坐在办公桌后,身影一半沐浴在阳光里,一半隐在阴影中。他目光低垂,时而快速审阅着手头的厚案卷,时而对着电脑屏幕敲击几下键盘,偶尔笔尖划过纸面,发出沙沙轻响,在这片静谧中格外清晰。
&esp;&esp;“叩、叩叩。”
&esp;&esp;“请进。”齐安头也没抬,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,只是随口应了一声。
&esp;&esp;门被推开,又轻轻合上。来人的脚步沉稳,一步步走近,阴影投在了办公桌前。
&esp;&esp;齐安这才抬起眼。看到站在面前的是面色凝重的沉聿。齐安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,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的来访。他放下手中的笔,身体向后靠进那张皮质有些磨损的办公椅里,点了点头,用笔尖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:“沉局长稀客。请坐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&esp;&esp;沉聿心事重重,依言拉开椅子坐下。然而,就在他身体重心刚刚落下,那条似乎比其他叁条稍短一些的木腿猛地一滑,发出“嘎吱”一声刺耳的怪响,整个椅子剧烈地向后倾斜。
&esp;&esp;沉聿猝不及防,身体失控地一晃,手肘差点撞到桌角,他反应极快地用手撑住桌面,才勉强稳住身形,但姿态已十分狼狈,险些出丑。
&esp;&esp;他霍地站起身,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回头检查,那把木制椅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,漆面斑驳脱落,露出里面深浅不一的木纹,一条腿的底部有明显的磨损痕迹,导致它微微歪斜。显然是后勤从仓库里临时调配出来的旧家具,还没来得及更换或维修。
&esp;&esp;副局长的办公室平白无故怎么会用这种椅子,看来是专门为他沉聿准备的下马威。
&esp;&esp;被刻意羞辱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,他盯着齐安,下颌绷紧,几乎要当场发作。但想到此行的目的,他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,只是脸色铁青得吓人。
&esp;&esp;齐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语气平淡地解释:“不好意思,沉局长。我前两天才刚搬进这间办公室,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更换。您没摔着吧?”他这话看似道歉,他这话看似道歉,实则在指摘沉聿的不请自来,以及此处并非他沉聿可以随意掌控的地盘。
&esp;&esp;沉聿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伸手整理了一下因刚才动作而微皱的衣襟和西装下摆,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有些发硬:“齐队长太客气了……哦不,现在该叫代理副局长了,恭喜荣升。”他咬紧了“副”字,提醒一下他齐安,上头还有个“正”,别太过分!
&esp;&esp;齐安应对得滴水不漏:“沉局抬举了,现在只是临时帮耿师父代理一下日常业务,处理些杂事,上面的正式任命还没下来,可不敢当。”
&esp;&esp;这点小插曲并不能让齐安动气。前两天齐安才接替脑卒中内退的耿副局长,接受主持刑侦工作,不出意外,耿副局长办完手续,这个“代理”就能摘了。虽然正式的任命文件尚未下达,但系统内权力的过渡已然开始,这是系统内部心照不宣的事实。
&esp;&esp;而且,他清楚沉聿来意,所以并不急于直入主题,反而跟他打起了太极,反正着急打听消息的不是他齐安。
&esp;&esp;沉聿压下心底的焦躁,决定不再绕圈子,切入主题:“齐局,之前赵盛出逃,绑架了我女朋友张晗,多亏你亲自带队出马,行动果决,部署周密,才把人平安救出来。这份情,我一直记着。本来早就该找个机会登门道谢,只是最近事务繁杂,各种琐事缠身,一直拖到了今天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他试图先用场面话铺垫,拉近一点距离。
&esp;&esp;齐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仿佛早已看穿他这番场面话之下的真实目的。这种沉默的注视,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沉聿感到恼火。
&esp;&esp;沉聿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失去耐心,脸上的笑容也维持得有些勉强,不得不把话挑得更明:“只是现在,又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齐局。我女朋友张晗,她已经失去联系超过48小时了,我怎么都找不到她,我真的很担心她出事,怕她遇到什么危险。但奇怪的是,我这边想正式报案,底下经办的人似乎推叁阻四,不肯予以立案。想来麻烦齐局这边,能否帮忙过问一下,授意他们按正常程序受理?”
&esp;&esp;沉聿话说得委婉,但彼此都心知肚明,以他的身份地位,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连个案都立不上?这背后必然是出自更高层面的授意。而他怀疑,这股阻力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眼前这位。
&esp;&esp;齐安迎着他探究的目光,回答得直接而干脆,没有任何迂回和修饰:“不予立案,是基于专业判断。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,张招娣,张女士并非遭遇不测或失踪。她有明确自主的离京意向,且后续未显示遭遇人身威胁或陷入危险境地的可靠情报。按照相关规定,不符合立案侦查的法定条件。”他的声音平稳冷静,却不容置疑,每个字都像冰冷的小锤子,清晰地敲在沉聿心上。
&esp;&esp;他特意用了“张招娣”这个名字,而不是沉聿口中的“张晗”。这细微的差别已是明示。齐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知道她的过去,她的离京,很可能就在他的知情范围之内,甚至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帮助或默许。
&esp;&esp;伪装被彻底撕破。沉聿不再试图维持任何表面上的客气,猛地向前一步,双手“啪”地一声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,身体前倾,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,目光死死锁住齐安。两人之间仅隔一张办公桌的距离,空气中仿佛迸发出无形的火花。
&esp;&esp;“我要知道她的位置。现在!”沉聿低吼着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&esp;&esp;齐安丝毫没有被他的突然逼近吓倒,甚至连坐姿都没变一下,只是微微抬起下巴,眼神骤然变冷,同样干脆地回绝:“我没有义务,也不能告诉你。”
&esp;&esp;“齐安!”沉聿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急切,撑在桌面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,不自觉地握成了拳,“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?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?她差点杀了江贤宇,江贤宇是什么人?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!一旦落在江贤宇手里,她会是什么下场,你想过吗?”他试图构建最严重的后果来打动齐安。
&esp;&esp;齐安只是摇了摇头,沉默中透露出另外一重含义,那也与你无关。
&esp;&esp;沉聿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胸口剧烈起伏,肺都要气炸了。他试图换一种方式,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哀求:“齐安,算我欠你一个人情,只要你开口……她是我的女人,我必须找到她,把她接回来。我发誓,我会保护好她,不会再让她卷入任何危险……”
&esp;&esp;齐安终于再次开口,语气却冷得像冰,完全将他撇清在外,划清界限:“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人身安全,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。不劳沉局长额外费心。”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沉聿脸上,不仅冰冷地拒绝了他的要求,更是彻底否定了他与张招娣之间那层特殊关系。
&esp;&esp;看着齐安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,一个此前一直被忽略的念头,如同惊雷般劈进沉聿的脑海,瞬间照亮了许多之前被忽略的疑点。
&esp;&esp;齐安和她绝不只是普通朋友,不只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那么简单。
&esp;&esp;那些之前缠绕在心里的疑问瞬间有了答案。那晚在疗养院,张招娣是如何莫名失踪的?她逃离之后那个漫长的夜晚究竟去了哪里?之后她又是如何能如此顺利地离开疗养院回到京都,避开所有追踪视线的?
&esp;&esp;原来如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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