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（2/2）

月色过撩第94章

&esp;&esp;空气中同样的桔柚清香裹着两种气息纠缠，把氧气挤压得稀薄。

&esp;&esp;鹿呦不自觉地放慢呼吸。

&esp;&esp;终于，月蕴溪直起身，坐到了沙发边沿，“抱歉，把你弄醒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按亮带过来的小灯，挂到摔倒之前立在沙发旁的灯架上。

&esp;&esp;骤然亮起的光，让鹿呦回过神，从沙发上坐起身，“没事，我本来也没睡着……”

&esp;&esp;话音猛地收住。

&esp;&esp;月蕴溪猝然侧身伸手过来，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，拇指指腹轻按在了她唇上：“我刚刚是不是撞到你这里了，疼么？”

&esp;&esp;大脑空白了一瞬，心跳的节奏在那一瞬漏了一拍，而后越来越快，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腔跳出来。

&esp;&esp;月蕴溪很快就收回了手，仿佛只是为了检查一下而已。

&esp;&esp;鹿呦抿了抿唇，用舌尖舔了舔内壁被牙齿磕到的地方。

&esp;&esp;根本确定不了那处是不是破了，她只能感觉到耳后很烫，正往脸上蔓延，已然是烧成了一片。

&esp;&esp;“还好。”她清了一下嗓子，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担心你一个人害怕，想着来陪睡。”月蕴溪平声说。

&esp;&esp;鹿呦真信了，轻“啊”了声。

&esp;&esp;“结果发现，真挺挤的。”月蕴溪遗憾道。

&esp;&esp;鹿呦眨巴眨巴眼，脸更烫。

&esp;&esp;直到看见月蕴溪唇角止不住上扬，她才反应过来，“逗我很好玩么？”

&esp;&esp;月蕴溪笑说：“要听实话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然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挺好玩的。”

&esp;&esp;鹿呦没好气地屈腿怼了她一下：“谁要听这个实话了。”

&esp;&esp;月蕴溪望向油灯设计的小灯说：“给你拿个能手提、能调节亮度的灯过来。”

&esp;&esp;很合理。

&esp;&esp;鹿呦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，还是说，在期待什么，莫明其妙地问了句：“就为了这个？”

&esp;&esp;“还有这个。”月蕴溪从身后捞出个小鹿玩偶。

&esp;&esp;鹿呦愣住。

&esp;&esp;“虽然不是你的那只阿贝贝，但希望，一样的玩偶，能起到一点安抚你的效果。”

&esp;&esp;小鹿玩偶被月蕴溪塞进了她的怀里。

&esp;&esp;鹿呦双手捧住玩偶的身体，都说十指连心，毛绒绒的触感，仿佛真通过指腹传递到了心上。

&esp;&esp;软软的，暖暖的，还有点痒。

&esp;&esp;“我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嗯。”

&esp;&esp;月蕴溪从沙发上站起身：“睡不着可以看看书，有些书还挺催眠的，比如瓦尔登湖，在第三列第四排的书架上。”

&esp;&esp;鹿呦很有共鸣地低笑，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，旋即想到说：“我想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可以么？”

&esp;&esp;月蕴溪默了默说：“当然可以。”

&esp;&esp;“之前为什么不让我看？”

&esp;&esp;“怕你通过它领悟我，我会不好意思。”

&esp;&esp;鹿呦抱着玩偶往上提了提，遮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暖光下，能看清它们被笑意浸染得分外灵动。

&esp;&esp;仿佛在调侃，你居然会不好意思。

&esp;&esp;月蕴溪转身：“晚安。”

&esp;&esp;鹿呦忍笑：“晚安。”

&esp;&esp;玻璃门被拉开，又被合上，小院里的地灯被遥控按亮，在月蕴溪的身影进了屋后，也没再熄灭。

&esp;&esp;十几分钟前让她在联想里担惊受怕的景色，又美成了油画的质感。

&esp;&esp;鹿呦搂着小鹿玩偶，把整张脸都埋在鹿头后面。

&esp;&esp;闭上眼睛，脑海里幻灯片似的回顾今天经历的一切——

&esp;&esp;出现在警察局外的月蕴溪，被她揶揄成蚊子的月蕴溪，吃醋到推销手表的月蕴溪，与她坐在夜色中赏月谈心的月蕴溪……

&esp;&esp;如果菲菲和奶奶在场，一定会惊讶她今天的话能那么密。

&esp;&esp;可是，与月蕴溪在一起时，整个人都很放松，放松到，可以卸下一切防备与其交心。

&esp;&esp;交流的过程，也让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像是，灵魂在共舞。

&esp;&esp;彻底睡不着了，鹿呦一手搂着小鹿玩偶，起身，一手拎着小油灯去了书架前。

&esp;&esp;很快找到了《瓦尔登湖》，将要抽出来时，又改了主意，转而找到了被月蕴溪塞回去的那本。

&esp;&esp;将灯挂回灯架调亮两度，盘腿坐到沙发上，鹿呦小心摊开书，一页一页的翻。

&esp;&esp;为了规避不必要的心伤和内耗，她没主动喜欢过谁，一度认为情感这种东西，该是调剂品，而不是必需品。

&esp;&esp;因而年少时看这本书，被自有的三观束缚，阅读只浮于表面。她完全不能理解女主人公，不理解她深入骨髓的单恋，不理解她暗恋的狼狈，更不理解她为此经历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