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绯闻日志 第36节(1/2)
大理寺绯闻日志大理寺绯闻日志 第3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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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他怒道:“动机荒谬!老夫看怕是谢寺卿用了什么手段屈打成招、欲加之罪吧?”
&esp;&esp;“王仆射,”沈朝颜悠悠地开了口,道:“是不是欲加之罪,您大可问过昨日在场的人证,看看从那艘画舫上下来的乐娘、车夫所说,可有与认罪书有所不同。”
&esp;&esp;王瑀失语,自知韦正谋害沈穆二人一案已是死无对证,如今他要揪的不是韦正为何入大理寺,而是他堂堂一个四品侍郎,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死在了牢里。
&esp;&esp;于是他话锋一转,问谢景熙道:“谢寺卿说韦侍郎是因为突然冲突牢房,冲撞圣驾,那老夫倒是好奇得很,怎么好好的一个人,会被逼到如此疯癫之态,失了心智?莫非你大理寺的大狱里,真有妖魔鬼怪不成?”
&esp;&esp;“妖魔鬼怪倒是不敢当,”谢景熙眼眸微掀,淡声道:“只是下官手上刚好有一桩案子,也与韦侍郎有关,照例问了两句而已。”
&esp;&esp;王瑀闻言蹙了蹙眉,竟不知他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。
&esp;&esp;谢景熙对李冕一拜,道:“七月十五未时,陈府刘管事溺毙于崇福寺放生池中,据知情人交代,当日午时,韦侍郎派人从东市杏林堂接走了刘管事。”
&esp;&esp;他示意小黄门取来一份供状,呈给李冕继续道:“韦侍郎对此供认不讳,关于为何要接走刘管事……”谢景熙一顿,转身看着王瑀道:“韦侍郎说,他因听闻刘管事在府中用那妖邪之法祛灾避难,心中忐忑,才会想向他一探究竟。因为,韦侍郎说起四年前刑部有一桩案子甚是蹊跷,他对那人于心有愧,害怕是他的鬼魂回来报复,杀害了魏刺史和陈尚书,下一个就要找到他了。”
&esp;&esp;“真有此事?”李冕问。
&esp;&esp;“回禀皇上,”谢景熙言辞恳切,“臣所言句句属实,只可惜韦侍郎在说到这桩案子之后神情忽变,惶恐不安,臣再细问,他便什么都不肯说了。之后……”
&esp;&esp;谢景熙补充道:“臣试图让狱卒先安抚他的情绪,谁知他突然暴起,发疯似得冲出大狱,冲撞了圣驾。”
&esp;&esp;“胡言乱语!”王瑀怒喝,瞪着谢景熙道:“这大理寺的牢狱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冲了的?”
&esp;&esp;“王仆射有所不知呀!”李冕道:“韦侍郎是趁机用铁钉刺伤了谢卿,狱卒顾及谢卿,才让他跑了。这事你可问过李署令,他方才查验过谢卿的伤口。”
&esp;&esp;王瑀愣了愣,眼光扫过谢景熙,只见他那身来不及换下的官袍袖口上,果真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。
&esp;&esp;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:“谢寺卿说韦侍郎突然疯癫,老夫倒是好奇,什么事能让好好一个人一提就变成这样,莫非真是老夫孤陋寡闻不成?!”
&esp;&esp;“哦?”谢景熙表情淡然地道:“韦侍郎说起的那件案子,是昭化二年,刑部郎中赵竖的科举舞弊之案。若是下官没记错的话……这件案子当时似乎还是王仆射督办的。”
&esp;&esp;他转头攫住王瑀的目光,温声补充,“要不,王仆射再想想?”
&esp;&esp;第34章
&esp;&esp;此话一出,堂上静默。
&esp;&esp;料是谁也没想到谢景熙会突然提及这桩陈年旧案,一时都有些没回过神。
&esp;&esp;而王瑀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变了。
&esp;&esp;谢景熙倒也没再为难他,看向身后的礼部尚书,恍然道:“哦!这案子想必罗尚书也知道。科举舞弊的证据,怎么都会经过礼部。”
&esp;&esp;“啊?这……”罗尚书语塞,望着满堂皆寂的同僚,猝然无言。
&esp;&esp;“谢寺卿,”刑部右侍郎罗仁甫见状不好,插言道:“分明是韦侍郎的案子,怎么东拉西扯,谢寺卿真是玩得好一手移花接木、声东击西。”
&esp;&esp;谢景熙神情浅淡,只道:“谢某只是答王仆射所问,毕竟韦侍郎为何一说起赵竖就失态疯癫,谢某也是好奇得很。”
&esp;&esp;御榻上的李冕察觉到殿上气氛的突变,赶紧追问道:“韦侍郎还说了什么?”
&esp;&esp;谢景熙沉默,眼神扫过在场众人,看得礼部罗尚书一阵哆嗦。
&esp;&esp;“没了。”
&esp;&esp;谢景熙道:“臣再问下去,便只听得他说什么……若是说了就活不了了。臣觉得,要想知道韦侍郎因何癫狂,其实很简单,查一查赵竖的案子或可窥一二。”
&esp;&esp;“可是……”李冕为难,道:“赵竖一案四年前已经结案,如今要查兴师动众,况且韦侍郎透露的信息实在有限,就这么冒然再查是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皇上英明,”罗尚书赶紧接话,“仅凭一面之辞就随意旧案再查,照此,若往后有人效仿,无论是谁都如此要求,那我朝律法岂不成了笑话?”
&esp;&esp;“可众卿今日又非要朕给韦侍郎之死一个交代,”李冕犹豫,“不查赵竖之案,又如何得知韦侍郎疯癫缘由?”
&esp;&esp;罗尚书被问得哑口。殿上一时寂静无声,就连一直咄咄逼人的王瑀都沉默。
&esp;&esp;李冕乘热打铁,“依朕看,此案错综复杂,涉及三桩要案,草率不得,须得从长计议才好。”
&esp;&esp;他将手上的供词递给福公公,忖道:“可韦正身为刑部侍郎,此案刑部需得避嫌。穆少尹供职于京兆府,故而京兆府也不便插手。那这案子……”
&esp;&esp;他看向谢景熙,颇为为难地道:“也只能交给谢寺卿来查办了。”言讫还故意装模作样地问众臣道:“各位爱卿可有异议啊?”
&esp;&esp;吏部尚书还想说什么,却被王瑀一个眼锋扫得噤了声。
&esp;&esp;“行吧。”李冕总算是露出点笑容,对众人道:“朕现在这头疼得不行,众卿没事就先退了吧。”说完还虚张声势地“哎哟”了两声,让福公公宣李署令了。
&esp;&esp;一众朝臣怏怏地退了出去。
&esp;&esp;王瑀下了石阶,在廊道边与同僚拜别。
&esp;&esp;“王仆射留步。”
&esp;&esp;身后响起悠缓的声音,王瑀回头,看见谢景熙姿容端肃地行了过来。刚才经过方才的一番舌战,王瑀心下自是不快,当下只是略微侧身瞥他。
&esp;&esp;谢景熙却全不在意,依然礼数周全地对他揖到,“关于韦侍郎,下官还有几句话,想要向王仆射呈明。”
&esp;&esp;王瑀冷呲一声,仰头转开视线。
&esp;&esp;谢景熙态度恭谨道:“实则韦侍郎在癫狂之前还交代过一些话,下官于大殿之上不好言明。”他一顿,特意压低声音道:“韦侍郎在提及赵竖之时,还提到过一件事,便是当初那封调查丰州刺史魏梁的信函,赵竖其实是交给了陈尚书而非沈仆射。韦侍郎说,他早知陈尚书与魏刺史交情甚笃,本想借此引陈尚书出手,往后再揭发其包庇之罪。只是没想到……”
&esp;&esp;心头猛然一跌,王瑀瞪向谢景熙的眼神写满惊愕与愤怒,还有一点不难察觉的惊惶。
&esp;&esp;久浸官场,谢景熙见识过太多的魑魅魍魉,当下对王瑀的反应自是一目了然。可那抹微淡的情绪一闪过后,王瑀又换回了一开始那种高高在上、不甚在意的态度。
&esp;&esp;谢景熙心知肚明,却仍然声音温淡地道:“他说赵竖的舞弊案,实则是王仆射授意的。他也不太明白,为何明明这样一个扳倒陈尚书,肃清沈党的机会,王仆射会甘愿白白地放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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