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嫁之将 第29节（1/2）

替嫁之将替嫁之将 第2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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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他奶奶的，你才不算男人，老子戳死你！”叶星辞作势用筷尖戳去。

&esp;&esp;宋卓哈哈大笑：“谁跟你是‘我们’，我可不像你。”

&esp;&esp;司贤反呛：“你不要是吧？那我只好勉为其难，娶两个了。”

&esp;&esp;云苓剥着鹌鹑蛋，娇俏地哼了一声：“你在义安县的驿馆，和伙房丫头的事，我们可全知道。我喜欢守身如玉的男子，凭什么只要求女人自爱，男人也一样。对吧，子苓姐？”

&esp;&esp;“嫁我吧，我守得可严实了。”福全尖声笑道。

&esp;&esp;福谦也无所谓地自我调侃：“我也是，我是童男呢！”

&esp;&esp;所有人都大笑起来。若真正的公主在场，他们绝不敢如此放肆笑闹。福全以筷击碗，有模有样地唱起了江南小调儿：“樯橹惊梦，叶语喧喧，原是新绿上窗台……”

&esp;&esp;正唱着，歌声骤停。他眼圈一红，吸了吸鼻子。欢笑的众人，也都陷入忽如其来的沉默，好像有人突然说了坏消息似的。

&esp;&esp;叶星辞明白，他们想家了。自己又何尝不想。此刻，他们好端端地坐在这吃饭，还胖了，已经是当前局面之下最好的结果。

&esp;&esp;看着这十条拴在自己肩上的性命，他摸摸耳垂前后被耳坠夹出的凹痕，对自己说：一切都是值得的。比起那些在战场失去生命的大齐将士，太子只是命你在另一片战场扮成女人，真不算什么。

&esp;&esp;饭后无事，叶星辞与于章远搬出棋盘对弈，姑娘们则在“斗草”，相斗双方各持一草茎或叶梗在手，呈十字相交状，彼此用力一扥，草不断者为胜。

&esp;&esp;其他人则在赌骰子，猜大小，喊大喊小声震天。

&esp;&esp;“四五六，大！不好意思，我又赢了。”福全笑着把桌面的铜板拢到自己跟前。

&esp;&esp;太监们常在宫里聚赌，虽然明面上不准，但实际并没人约束这种消遣。手快的，能在开盅时调整骰子。

&esp;&esp;有时，圣上来了兴致，也会和俞贵妃攒个赌局。皇后为人清正端方，劝谏道，天子掌一国气运，万万不可生出赌性，被圣上评为“刻板无趣”。琐屑的矛盾中，他与皇后渐行渐远，与皓王的生母俞贵妃愈发亲密。

&esp;&esp;叶星辞忽然想到，夏公公似乎从不参赌，也不与其他太监总管过多私交。他只是尽责地打理好分内的事，然后陪在太子，或他驯养的松鼠左右。

&esp;&esp;夏小满也从不像福全福谦那样，坦然地自我调侃。虽然他意外成为太监，并且是一个杰出的太监——东宫总管，但他似乎又游离在身份之外，耻于与同类为伍。当其他人讨论起，百年之后与自己的“宝贝”合葬，来世转生为全乎人，他总是面露厌恶，匆匆走开。

&esp;&esp;他好像，正在一条他讨厌的道路上，强作笑颜奋力奔跑。

&esp;&esp;不过，夏小满对太子的赤诚之心，却胜过所有人。

&esp;&esp;送公主和亲前，有一天晚上，叶星辞结束旬休回内率府，正遇见夏小满也回宫，便结伴而行。

&esp;&esp;夏小满双目微垂，唇边挂着温驯的笑意，说自己那守宫门的父亲病了，所以回家一趟，送点银子。说完，他便越走越急。

&esp;&esp;叶星辞问他，有什么急事？他认真地说出一句令叶星辞难忘的话：“我赶着回去给殿下洗脚，这是我的活儿，不想让给别人。”

&esp;&esp;他那猫一般的大眼睛里，闪着无与伦比的幸福的光彩，仿佛在说：太子脚上长金子啦，我去收一下。

&esp;&esp;当时，叶星辞愣了一下，道：“哦，那……那你快去吧。我在家里吃多了，走不快。”

&esp;&esp;三年前的冬天，太子染上风寒，一度病危。太医院会诊，决定以猛药去疴，需用无根之人的鲜血做药引。

&esp;&esp;夏小满在旁听了，当即一声不吭地割破手腕，放了整整一瓷罐的血，触目惊心。血止不住，他就将匕首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，之后烙在伤口。

&esp;&esp;做这些时，他全程都带着幸福的微笑，甚至流了泪。叶星辞目瞪口呆地想，夏公公这是把自己给感动了。

&esp;&esp;包扎好伤口，叶星辞叫夏小满赶紧卧床休息，吃些补血气的东西。夏小满的脸色惨白如纸，看着比病榻上的太子病得更重，却坚持侍候在旁，说：“我看着殿下的脸，就觉得开心，就是在补身体了，嗅着他的气息就能吃饱。”

&esp;&esp;这么一说，硬生生把“忠诚”的标准拔高了一个层次，搞得叶星辞那天都没好意思吃饭，饿得狼似的两眼发绿。

&esp;&esp;他怕别人说闲话，人家夏公公放了一罐血，闻着太子的气息都能饱，你作为最受宠的亲信，咋就不能？你怎么好意思啃鸡腿呢？

&esp;&esp;夜里，太子高烧却手脚冰凉，压了几床被，还喃喃道“脚冷”。夏小满就像猫一样蜷在床尾，解开衣裳，整夜地把太子的脚捂在肚子暖着。

&esp;&esp;“小满，你这样会累到自己，去休息一下吧。”叶星辞劝道。

&esp;&esp;夏小满摇头：“万一殿下有个山高水低，我的生活，和我遭的罪，就没有意义了。我是在救我自己的命。”

&esp;&esp;叶星辞也忧心至极，哪怕要他的一条胳膊、一条腿做药引，他也会咬牙献上。但他不会像夏小满这样想。失去了太子，他依然会努力过好这一生。

&esp;&esp;他听见缩在床尾的夏小满喃喃地向上苍祈求：“我愿将余生一半寿命匀给殿下，只求他平安。”

&esp;&esp;也许真的应验了，太子很快退烧痊愈。感念于夏小满的忠心，问他想要什么。他说，他唯一的愿望，是殿下永远不再生病。

&esp;&esp;叶星辞自愧不如。

&esp;&esp;“阿远，你这一大片白子，都被我杀了。”他手执黑子，嘻嘻一笑。

&esp;&esp;于章远挠挠头，低声问：“夏公公来，只说将计就计，选一个王爷嫁了？”

&esp;&esp;叶星辞淡淡“嗯”了一下，对于太子的计划，他只字未提。

&esp;&esp;“我看宁王这人不错。”于章远目光真诚地提议，“我觉得，你嫁给他，就算顶替公主的事露馅儿了，他也不会太为难咱们。”

&esp;&esp;第56章 深夜约会

&esp;&esp;“你怎么知道，他是好人？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叶星辞莫名的一阵心慌，却不是忧惧。那种感觉，他也说不清楚。

&esp;&esp;于章远道：“埋伏在林子里的时候，我问罗雨，给王爷做贴身护卫，一个月有多少银子？罗雨说，要什么银子？管我吃饱穿暖就行。一个人，如果有很厉害的家伙不图名利甘愿为他卖命，那他大概差不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别说什么嫁不嫁的了，眼下肯定是要尽量拖延时间喽，在这住着挺舒服的。也不知庆王世子的案子查得如何，今天一整天也没动静。”

&esp;&esp;叶星辞话音刚落，门外响起一道朗澈的少年声音：“在下陈为，特来问候公主殿下。”

&esp;&esp;他立即吩咐下去：“等一下开门，我去更衣！”

&esp;&esp;然而云苓玩得太开心，忘了他正穿着男装，蹦蹦跳跳就去开了门，将楚翊的四舅迎入。还好他蹽得快，遮头盖脸，豹子似的蹭蹭窜上二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