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嫁之将 第28节(2/2)
替嫁之将替嫁之将 第28节
&esp;&esp;他咬了咬牙,既是在与最亲的人交心,也是在告诫自己:“慈不掌兵,仁不从政。平常,我会要求自己做个君子。与恶人相交时,则也做恶人。只要有意义,能让人世间变得更好,我不介意手上沾满恶人的血。”
&esp;&esp;生母和养母对视一眼,同时缓缓舒了口气,认可了他的做法。生母轻哼一声,实在地说道:“沾血的是人家罗护卫,记得好好犒赏。”
&esp;&esp;楚翊笑了一下,轻轻点头。
&esp;&esp;袁太妃肃穆地注视他,字字珠玑道:“逸之,你想让人世间变得更好,可怎样才算好呢?”
&esp;&esp;“如果我说,我想为生民立命,为万世开太平,你们会不会想笑?”不知不觉,楚翊用了与冒牌公主相同的问法。
&esp;&esp;“我不仅想笑,我真的会笑出来。”陈太妃以手帕掩唇,仰起年近四十依然紧致细腻的脖颈,犀利地反讽,“哈哈哈,真是切合实际的理想,实现起来好容易呢。”
&esp;&esp;“娘……”楚翊无奈地抿起嘴角。
&esp;&esp;“她就这样,别理她。”袁太妃笑着白一眼相伴半生的姐妹,目光转向儿子,“你是个理智而倔强的人,认定了的事,哪怕撞了南墙,也要把墙砸破。想做,就去做吧。只是,一个人一生的抱负,也会成为一生的包袱。走得越远,就越沉重。”
&esp;&esp;“娘,我懂。”楚翊幽幽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袁太妃理了理斑白的鬓角,又问:“经过庆王世子的事,是不是发现,争权夺利,比预想中更可怕?”
&esp;&esp;“权力犹如春药,令人亢奋。”楚翊沉重而疲惫地苦笑一下,“三哥他已经上头了。”
&esp;&esp;“说到春药,我就想起了你的终身大事。你和公主接触得怎么样了?”陈太妃上身前倾倚在桌旁,口吻关切,袁太妃则端庄地抿嘴一笑。
&esp;&esp;楚翊不可思议地眨眨眼,困惑道:“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的?”
&esp;&esp;“快说。”
&esp;&esp;“本来只有三成把握,经过此案,有五成了。”楚翊抿一口茶,又从茶点盘捏起一块绿豆糕,“我是故意带公主一起办差,让她深度参与,不仅是为增进了解。若此事与三哥无关,那是最好。若与三哥有关,那么他在公主心里就判了斩立决。像她这样的女孩,绝不会选一个陷害手足的伪君子为夫。现在,我的情敌,就只有四哥了。”
&esp;&esp;“逸之,你要跟她过一辈子的。”袁太妃握住他搭在桌面的手,攥得紧紧的,眼底泛起泪光,慈爱和关心溢于言表,“娘希望,你是真的喜欢她,而不是仅仅算计着她的身份和嫁妆。你在外面、在朝堂上可以算计,但家是休息、吃饭、睡觉的地方。”
&esp;&esp;楚翊垂眸缄默,随之缓缓抬眼,目光灼灼地望着她:“我是真的喜欢她。”
&esp;&esp;“哈,我就知道!”陈太妃猛地站起,打苍蝇般在儿子头上扇了一掌,“果然,你一早就惦记上了自己的皇嫂。”
&esp;&esp;“是这两天才惦记上的!”楚翊捂住头,红着耳朵委屈争辩。
&esp;&esp;“我才不信。”陈太妃嘴角一挑,“你遇到喜欢的女孩,我很欣慰。作为母亲,我支持你。不过,在道德上,我还是要谴责你。”
&esp;&esp;袁太妃忍俊不禁。
&esp;&esp;“公主聪明机灵,但也天真单纯。”楚翊回想起小五,笑意忽从心底直冲嘴角,收也收不住,只好用手指按着,以免咧到耳根,“她心思细腻,可舞枪弄棒时也不含糊,我还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,简直是天下最可爱的。将来,你们一定也会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。”
&esp;&esp;两位太妃同时挑眉,撇了撇嘴角,继而相视一笑。
&esp;&esp;第55章 神秘礼物
&esp;&esp;楚翊兀自想了“公主”一会儿,才正色道:“说回庆王世子的事吧。我想请二位母妃,从女人的角度想一想。一个女人,说自己是暗娼,然后自尽了。如何证明她并非娼妓,而是良家?只有这样,才能救我侄子,保住庆王的仕途。”
&esp;&esp;袁太妃出身书香门第,哪懂这些,秀雅的五官微微扭曲,有些厌恶地摇头。陈太妃也道:“此题太过尖锐,把娘这不识字的脑子都扎穿了。”
&esp;&esp;“唉,我也头疼得很。”楚翊起身,准备告辞,“记得多在那个叫翠玲的宫女面前,说我心思淡泊,无争权之心,也不想娶公主。说给她,就是说给太皇太后,也就是说给瑞王。我势单力薄,要先藏好自己。”
&esp;&esp;回到府里,已近正午。大门前,又有人在摸石狮的屁股,许是家里有人病了。
&esp;&esp;楚翊问管家王喜,庆王是否派人来过?对方摇头。不过他猜,庆王今晚一定会来。
&esp;&esp;接着,王喜又在他耳边絮叨起府里入不敷出的财政状况,“游览王府,接贵气生财”的招数只能赚点小钱,都不够付钱庄的利息。
&esp;&esp;楚翊深目一弯,狡黠地笑了:“我四哥来的时候,肯定要带礼物的。一觉醒来,家里就有钱了。”
&esp;&esp;“王爷得考虑到,他空手而来的情况。那样,府里反倒要搭一顿好茶饭。您知道,置办一桌像样的酒菜,得花多少吗?”说着,王喜抬起一个巴掌,凌空抖动,意为五两银子。
&esp;&esp;“哇,不会吧,得挨一个大耳光?”楚翊玩笑道。
&esp;&esp;“那样还好了!将来王爷娶亲,我豁出这张老脸,哪怕被打烂了,也得给您办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!”
&esp;&esp;楚翊被这位自幼相伴的老太监逗笑了,转念又心中发酸:当家管钱,真的不容易。他壮志在胸,可这又不顶饿。盖世英雄饿三天,也得英雄气短。
&esp;&esp;这时,后花园传来一声悠长遒劲的嘶鸣。
&esp;&esp;楚翊双眼一亮。看来,托许统领搜罗的东西,已经到了。
&esp;&esp;“来人!”他高声道,“跑一趟永固园,告诉舅老爷,今晚务必把人带过来。”
&esp;&esp;“把谁带来?”仆人反问。
&esp;&esp;“你一说,他就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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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酉时二刻,一提又一提的食盒流水似的传进星跃楼,摆上公主的餐桌。宁王府管家伸出的那一个巴掌,只够一例冰糖燕窝羹。
&esp;&esp;冷盘热盘,汤品甜品,瓜果酒水……公主是贵客,永固园提供的饮食十分丰盛,叶星辞在心里称之为养猪园。搬来十多天,每个人都长膘了。
&esp;&esp;晚膳传毕,他叫于章远把门闩上,换了身男装,短暂地做回男人。与众人坐了两桌,热热闹闹地开饭。
&esp;&esp;司贤好色,对庆王世子的事很感兴趣,一直拉着叶星辞询问细节:“叶小将军,再讲讲嘛。世子和那女人被抓住的时候,是不是没穿衣服?”
&esp;&esp;“我又不是衣服,我怎么知道?”叶星辞夹了一筷子碎溜鸡块,又神采飞扬地抿一口酒,“哈,爽快。”
&esp;&esp;“肯定是在床上吧?”
&esp;&esp;“不知道,我又不是床。”
&esp;&esp;司贤又跟子苓她们套近乎,轮番给四个姑娘斟酒,还嬉皮笑脸地打趣道:“身处异国,总该有个伴儿。你们四个,正好许配给我们兄弟四个。叶小将军呢,快嫁人了,暂时不算男人。”